芒种
古风向.
武侠向(?).
短打.
bgm:《芒种》.
飞羽.
小学文笔写狗血小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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嘀嗒。
殷红的血珠顺着寒冷的剑锋流下来,坠落在土地上,溅起尘土,开出曼珠沙华。
那是他送的长剑。
火麟飞失神地看着天羽,缓慢地眨着眼睛,他不明白,他好像永远都不会明白。
她是在流泪么?美玉一样的眸子里雾气弥漫,晶莹的水珠从她眼角滑落,消失在她的下颌。她是在为自己而哭么?
“我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爱你。” 天羽静静地说。
别为我哭,火麟飞想要抬起手,想要抚摸对方的脸颊,可他的力气正迅速地从身体里流逝,所以他只能用眼神代替,一遍遍描摹她容颜。
“火麟飞!”
一道刺骨的寒意从身后袭来,直直地飞向天羽,天羽猛地抽出长剑,侧身闪避,可那股寒意不依不饶,直把她逼退十五步开外才肯停下。
龙戬一把扶住差点跌倒的火麟飞,他向来冷淡,可现在却怒气冲冲,在更多鲜血喷涌而出之前用寒冰冻结了伤口,暂时止住了伤势,但这不能持续太久,否则寒气入体,火麟飞照样活不下来。
“我得赶紧把阿飞带回我那里治疗,否则……” 一起跟来的苗条俊担忧地看着已然昏迷的火麟飞,在龙戬的帮助下把他推上泰雷的后背,然后深深地望了一眼天羽,补充道:“你知道我们在哪儿。”
天羽没有回应,也没有追击,她只是站在原地,目光紧紧地粘在火麟飞身上,直到他们消失在她的视野里,她才喃喃出声:“天堂和地狱,没有我选择的权利,只有我被选择的命运,火麟飞,你为什么就是不明白呢?”
早春的凉风摘下粉白的桃花,轻放在天羽的肩头,她转头看去,自嘲般勾起嘴角,孤身如飞絮,飘零似落花,她找不到一个归宿。
不明白的岂止火麟飞一人,自己何尝不是呢?
初始之时,少年意气风发,一柄长剑竖在背后,在一个山脚下的小酒馆里拍着桌子发誓要剿灭幽冥魔教,他矮矮胖胖的同伴一边捂着脸装不认识他一边拼命地拽他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那时天羽就坐在他旁边的桌子上,听着他大放厥词,忍不住笑出了声,她以为对方会红着脸找自己麻烦,后来少年的确红了脸,也找了过来,却是要问自己的姓名。
他说你长的好看,名字也好听,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嗫嚅着说出来的。
再见他时已是一年之后,那时他整个人就像长开了一样,五官褪去稚嫩,多了几分英俊潇洒,身边多了一个青年,蓝发蓝眸,神情坚毅冰冷,剑柄是一条盘旋而上的青龙。
他远远便瞧见了天羽,兴冲冲地跑过来,问她这一年过的怎么样,那时天羽刚刚断了一把剑,没什么好气,就讽刺了他几句,想把他逼走,可火麟飞没有离开,他看到了那柄断剑,然后问她的生辰。
你的剑碎了,我要送你一把剑当做礼物。
火麟飞诚恳地说,然后又笑嘻嘻地加了一句,美人就该用好剑,那些破铜烂铁配不上你。
听见这话,天羽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一边,不让他看见自己微红的双颊,至于生辰,她随口编了一个的日子,反正她也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她现在只想要那把剑。
那是一把轻盈的长剑,剑柄是一只飞翔的凤凰,羽翼大张,凤眼处镶着一颗粉色的宝石,天羽爱极了它。
然后就有了第三面、第四面、第五面,他们见面的次数太多了,几乎是每天都见面,天羽也懒得去记,她经常与火麟飞出去游山玩水,也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有的时候她会坐在一旁,看着他费劲口舌地招募讨伐魔教的人手,然后仔细地感受着单单是看着他心里便会涌现的快乐与满足。
那时天羽当真以为自己找到了归宿,火麟飞就是她的命中注定。
可事实远非如此。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她见到冥王时的感觉,那种强烈的力量上的共鸣,那种坚不可摧的链接在指引她,她好像忽然找到了方向,就像是孤狼找到了她的族群,便没有什么能阻止她回归。
即便是她的爱人,也不能阻挡她奔向属于自己的天空,那是她的命运所在,那是她的自由所在。
可她为什么会流泪?
回到父亲的怀抱并没能填补她心里的空缺,而天羽慢慢想起了火麟飞曾给予自己的快乐,并悲伤地意识到她或许亲手分开了紧密相贴的两颗心,可如果这样能让火麟飞找到一个真正能陪伴他的人,这似乎也完全值得。
一纸信打破了天羽的幻想。
信上只了了几字:病危,速来。
天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住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骑上一匹马在林间的小道上飞奔了,满脑子都是火麟飞奄奄一息地躺在床上,嘴唇因失血和病痛而苍白,他睁着眼睛,却看不到他心心念念的人。
她无法忍受这样的画面,可她停不下来。
或许在她赶路的时候,火麟飞就已经闭上了眼睛,孤独地死去,而他们的最后一面竟然是她用那把长剑刺穿了他,最后一句话就会是她没有那么爱他。
不,她不要这样的结果,她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一路上天羽不知换了几匹马,残存的理智让她不忍心看到马儿被她鞭笞至死。
玄武医庄的大门赫然出现在眼前,天羽“噌”地从马背上跃起,几个起落之间便登上了医庄的城墙,目光锁定苗条俊的院子,她再次调动气力,飞一样地翻过了院墙,落在了那株熟悉的桃树旁。
“火麟飞!火麟飞!”
天羽急切地呼唤着她的爱人,几乎一掌击碎了阻隔她和火麟飞之间的屋门,却没有在床榻之上看到她深爱的青年。
已经晚了么?
他们把他带走了么?
带去哪儿?那地方冷么?他们要把他随便放进什么木箱子里么?然后把他深深地埋进土里?让他一个人待着?
他们怎么敢!
瞬间爆发的力量差点折断了房梁,桃花被猛地从树枝上带离,天羽抽出长剑,咬牙切齿地喊出另一个名字:“苗条俊!”
“天羽。”
一个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天羽瞪大了眼睛,忽然之间,她有点不敢转身了。
“天羽。”
那个声音坚持不懈地呼唤她,像是那些年这个声音的主人一直跟在她后面锲而不舍地陪伴她、爱她。
“天羽?”
声音有些疑惑了,它在催促她。
“骗子!” 天羽猛地转身,眼里的泪水让她有些看不清逆着光的青年,但她知道光里站着她的爱人。
“骗子!”
她扔下了长剑,跌跌撞撞地扑向他,紧紧地拥抱他,感受着他的温暖。
好一会儿之后天羽才放开他,她抬起头仔细看过火麟飞的每一处,那张脸有些憔悴和虚弱,嘴唇苍白正如她所设想,但他还活着。
确定他无碍以后天羽又把头埋进了火麟飞的胸膛,贪恋着青年身上独特的气息,活人的气息。
“傻子。”
天羽低低地说,她感觉到一阵震动从火麟飞的胸口传出,还有对方沉沉的笑声,这次她连耳朵都红透了,于是她不满地打了一下对方的后腰,有点生气,但手下的力气很小,因为她也忍不住跟着火麟飞笑了起来。
在清凉的阳光里,天羽慢慢停下了笑声,却止不住地微笑,她悄悄说:“我爱你。”
“什么?” 火麟飞绝对是在故意逗她,因为他的耳力好的很,但天羽今天宽宏大量,不计较这些。
她踮起脚尖,又拽了拽火麟飞,叫他弯下腰,让自己的嘴正对着他的耳朵。
“我说,我爱你,火麟飞。” 然后她抬头看过去,看到对方咧着嘴傻笑,忽然觉得这就是她想要的。
有他在的地方,才是她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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